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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德斯教授一夕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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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尔穆特?彼德斯(HELMUTPETERS),原东德社会科学院中国问题研究中心负责人,资深中国问题专家,德国统一社会党高级干部。对这位“中国通”,我到德国后即有所耳闻,和他见面,自然放到了我的计划之内。但直到9月下旬,我才有机会造访他在柏林东南的住所。不想,这一夕谈竟使我们成了忘年交。

按照德国人的习惯,每年7、8、9月,是休假的月份。大多数德国人,届时会同家人一起,或国外或远足,离开喧嚣的城市,到外面休息一段时间。因此,在这三个月里,一般很难安排会面。作为中国人,我初时不太理解德国人的这种“雷打不动”,为什么非要大热天的往外跑呢?后来,听说过去民主德国“限制公民出国旅游”的政策,曾遭到民众的强烈反弹,甚至成为东德失败的原因之一,我更是昏昏然。可时间久了,我渐渐“适应”了他们的这种习惯。我想,这大约是欧洲现代化的一种生活标准,他们过惯了。

大约在2007年9月初,彼德斯教授从老同事们那里得知,有个留学柏林的中国学者,正在研究东德和统一社会党问题。对此他颇感有趣,于是,便给我发来电子邮件,相约见面聊聊。在我,这当然求之不得。9月26日一早,我便乘车出发,由公交换地铁,再地铁而公交,终于找到了教授的家。

与所有原东德高级干部的住所一样,教授的家不大,是一排平层住宅中的一小套。尽管面积有限,但房间布置幽雅,高大的书橱背墙而立,满屋都是书卷气。

在把我带去的一大束鲜花插进花瓶之后,教授斟上两小杯咖啡,我们面对面地坐在书房的圆形茶几边,开始了教授所说的“聊聊”。

教授开宗明义,一上来就说了两句非常有概括意义的话:中国是那么大的国家,有很多事情是前人没有做过的;目前,资本主义也还在发展,还有比较大的发展空间。接着,教授开始谈他对民主德国、东欧社会主义和苏联失败的看法。教授是这么说的:党的宣言固然非常重要,但更多的是要看党的实际情况。我们的党有绝对的权力。我们做了很多错事,但还是说我们没有错,好像我们总是掌握着绝对真理。这是从斯大林开始的。党有绝对的权力,这很不对。是个很大的错误。党内会有许多的不同认识,应该一步一步地展开讨论,而不应该谁的权力大,谁就掌握真理。第一书记是绝对真理,第二书记是相对真理。党内缺乏民主。我们其实有很好的制度,但没有很好的加以运用。比如,我们的总书记昂纳克当时所说的话就被当作绝对真理。别人要反对,就会被开除出党。这是八十年代的事情。社会主义对社会有很大的推动力,这是不能否定的。比如我们的合作社,有很大的作用。现在德国的很多设施还是我们搞合作社时留下来的。南斯拉夫人就问过我,你们怎么组织合作社?因为他们都是个体的。

教授接着分析到:东欧社会主义失败的原因很多。其实,我们的经济基础物质基础在东欧社会主义国家里还是比较好的,还有捷克也不错。列宁一开始实行共产主义的方法,但后来他改变了,提出了新经济政策。如果要谈苏联东欧国家的失败,主要原因还是国内的,这就是与社会主义模式有关,主要是超越了社会发展的客观阶段。没有充分利用资本主义的经济和文化精髓,就像列宁说的,没有这个基础,就建不成社会主义。在不发达的经济基础之上建立的上层建筑,不能建立起民主体制。还有一个是,我们党还有其他的共产党,从结构上说都是一样的,是一个权力金字塔,很稳固的等级制度。马克思当时不是这样设计的。我们党最高的领导层是所谓核心,下面的党员没有什么权力。就是一把手说了算,而且越来越严重。你们国家有的学者说,这叫“断裂的社会”。

教授接着从体制机制的角度,用马克思的一些基本观点对现实社会主义进行了剖析。他说,马克思、卢森堡他们都对社会主义说了很多的东西,但他们是在他们自己生活的条件下说的。现在条件变化了,很复杂。但我认为,党的金字塔的结构不行。应该允许全体党员在共同的立场来讨论面对的问题,不能只由两三个人说了算,这样不行。党的机关只是一个服务的机构,而不是权力机关。只有一两个人的思想不行。实际上党内没有民主,是同一个党所存在的社会经济发展前提有关系的。苏联的问题并不是斯大林个人的问题,如果没有斯大林,别人也会这么做。因此还是一个社会前提的问题。是一个客观前提不充分发展的反映。上层建筑和党的情况都取决于这个前提。过去我们对这个前提问题不大明白。我们要一步一步地建设这个前提。最后,我们党就会改变这种状况。

教授说:说到苏联的十月革命。当时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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